「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令黑髮青年驚醒。
慢慢平復過於急促的呼吸,黑髮青年眨著墨瞳看著四周的環境。單調的裝潢,書桌、小書架、兩張單人床,黎子泓有那麼一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難道剛才那個是夢境嗎?他夢到自己成為檢察官,穿著黑色的西裝遊走於不同的案發現場,而自己那損友則穿著白袍,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
只是夢中的他們外貌更為成熟,明顯已是社會人士的樣子。
「只是發夢嗎?」
醒來前最後的那個畫面是那損友撲倒自己,配合著那一下槍聲........
「喲喲,小黎你睡醒了?就算今天放假也不用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床啊,要知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把人生的黃金時段都睡過去啦!」
一把聲音打斷黎子泓的回想,他抬頭看著正在擦頭髮的男生,「阿司,今天幾月幾號?」
嚴司停下擦頭髮的動作,有點驚訝地看著還坐在床上的人,「小黎你該不是昨天喝到失憶了吧?我們昨天大考完大伙兒說要來個解放party你喝兩杯就倒了我幾經辛苦才把你拖回來宿舍你一醒來就問我今天幾月幾號該不會真的傻了吧?」噼喱巴啦說了一大堆,擦擦不存在的眼淚,「法學系最有前途的學生,喝到失憶.....嗷!」
黎子泓一手拿起枕頭就向著某人的臉扔過去,被扔中的人發出一聲小小的哀號。
「所以今天是幾號?」
「xxxx年x月x號啦最有前途的學生!」
xxxx年,他在讀大學。
難道剛才的真的只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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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太陽,曬在身上格外溫暖。
某位室友看不過眼某位法學系最有前途的學生放假也在宿舍打電動做電玩宅,便拖了人出來逛街看風景。
「小黎啊,就算植物都要曬太陽光合作用才生長的健康啊,你一放假就窩在宿舍打電動,我真怕有天會在新聞的頭條上看到『某大學法學系學生因沈迷打電動而卒死』啊,那到時叫你室友我情何以堪啊。」
二人並肩而走,手上拿著一袋兩袋食物,逛美其名是出來逛街看風景,補貨上倉才是重點。
「並沒有沈迷,真的放假我會去爬山,而你不會。」黎子泓輕輕地吐糟回去,而嚴司也習慣了對方的態度,聳聳肩。
「阿司,你畢業之後想做什麼?」黎子泓突然問了一句。
「我嗎?說不定耶,不過我全家都是跟醫療有關的,我也逃不開啊。我又不像楊德丞那麼讀醫讀著就跑去做飲食。」日後如果他開餐廳還可以去蹭飯吃嘿嘿。「你呢,律師還是檢察官?」
「檢察官。」黎子泓沒有任何遲疑,一開始就打算當一位檢察官。
「嘿還真的乎合你的個性,你當檢察官那我當法醫好了,工作上合作的機會還蠻多的。」
檢察官、法醫。
黎子泓又想起那個匪夷所思的夢境。
「怎麼了小黎?」走著走著就突然停下不走還皺眉頭。
「沒什麼,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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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喲前室友,當上偉大的檢察官了。」
嚴司戲謔的聲音從話筒傳來,黎子泓他自己也是剛知道正式獲得檢察官的資格,而這個人正身處國外但依舊神通廣大的友人就打電話來道賀了。
「謝謝你,阿司。」對方作為第一個向自己道賀的人,不能說不高興,「你回來要請我食飯。」
「唉唷前室友你學壞了喔,還會敲人一頓飯啊!唉果然室友脫離了掌握就不中留了......」電話另一頭背景比較吵雜,而且說的不是中文是英文。
「還在工作嗎?」猜到嚴司可能是在工作中溜出來打長途電話給自己道賀,黎子泓揚起淡淡的微笑。
「等下班,我的肝已經爆到極限了它告訴我要滾回去跟床鋪約會。」
「回去睡覺之前記得先吃東西,不然睡醒有夠你難受。」
「安啦,大哥哥我從來不會虐待自己。嘖死老頭在叫我,掛電話了。」
「再見,好好休息。」
「掰~」
嚴司看向窗外的月亮,台灣的月亮大概也一樣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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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泓被上司告訴自已,以往合作的法醫因為進修,所以今天將會有另一位法醫調任。
如同平常一樣在辦公室看那堆積同山的卷宗,有人敲了敲門。
「......!」有那麼幾秒鐘黎子泓說不出話來。
挺拔的身驅,架著半框金屬眼鏡,過長的褐色頭髮綁成小馬尾柔順地搭在肩上,淡藍色的襯衫配搭深色長褲,還有那小皮靴,如果不是身上那件白袍,簡直可以直接去當雜誌的模特兒。
「怎了前室友?看到帥氣的大葛格我連話都說不出了?」說完還臭美地撥一撥瀏海。
黎子泓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上前,也不顧會不會有其他人經過,就這樣一把抱著嚴司。
「嗷哎喂,前室友你也太激動了吧。」嚴司好心情很好地笑著,同樣回抱了一下對方。
黎子泓的擁抱很大力,而且帶著微微的顫抖,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樣。
半嚮,嚴司輕拍對方的背輕聲道,「我回來了,小黎。」
「歡迎回家。」黎子泓揚起一道溫柔的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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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司與黎子泓互相合作了幾年,二人之間的默契令他們合作無間,局中的同事們不時取笑他們是夫妻檔上陣,而嚴司則笑笑地搭著黎子泓的肩膀,「誰夫誰妻啊?」
同樣擁有出眾的氣質的二人,一人沉穩另一人在不正經之下令人信服,這種人在外面誰都是搶走貨,偏偏他們就是走在一起了。
他們的關係在局中從來都不是祕密。
他們彼此之間都十分了解對方,例如現在黎子泓知道嚴司被案件搞的極度煩躁,笑容之下是隨時會爆發的火山,而他是冷卻劑。
「幹他們真的是惹火我了。」
自稱教養很好的某法醫突然爆了一句髒話,平靜的眼神下是正在燃燒的零度火焰。
犯罪組織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警方,令警方損失了不少人手,連他們這些後勤的人員都成為對方目標。由不久前黎子泓受了輕傷時開始,這位法醫周身就散發著低氣壓。
「別任性,前線的工作交回給虞警官他們做。」
黎子泓給了對方一個安撫的吻好讓他冷靜下來。
自從某次他們一行人在案發現場受到襲擊,嚴司撿起了混亂中不知如何被丟在地上的的手槍,向敵方開了兩槍就放倒了兩個,他就知道嚴司在國外那幾年不止實習這樣簡單。而當時嚴司正好戴著醫學手套,槍上驗不出指紋可以推卸掉,不然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嚴司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要求精神損失補償費,還要帶薪假期三個月。」
黎子泓笑了笑,「這案完結之後我們就申請休假去旅行,如何?」
「好啊,旅費全程由你負責。」嚴司拉著對方的領呔讓人靠近,自己順勢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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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小黎!」
黎子泓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經撲向自己,力度所大令他跌倒在地,後腦的撞擊讓他眼前一黑。
應該過了不是很久,四周傳來駁火聲。
他身上趴著一人,黎子泓立即驚醒,「阿司!嚴司!醒醒!」
嚴司後背的白袍被血跡染成一大片紅,而且有陸續擴大的跡象。
黎子泓迅速判斷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將嚴司半抱半拖到稱稍微能夠作掩護的地方,環抱著對方,用力地按壓著正在出血的傷口。
「嘶,小黎你也太用力了......」
嚴司的頭堆在黎子泓的頸邊,呼吸漸逐漸輕微。
「閉嘴,挺著,留力。」按壓著傷口的手雖在顫抖但沒有減輕力量。
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境,但後腦傳來的痛感卻提醒著他這是現實。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們,還要去旅行呢.......」
「給我閉嘴。」黎子泓幾乎是低吼出這一句,果然嚴司沒有再說話,只剩下輕飄飄的微弱呼吸。
那一槍,原本是向著黎子泓的方向射來的。
外面的駁火聲停下了,黎子泓聽到同僚說話的聲音。
「黎檢!阿司!」來人是那位被嚴司稱為暴力娃娃臉警察的虞夏。
「救護車!阿司中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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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與犯罪組織駁火的行動,差不多每個參與者都掛了彩。
當中最嚴重的那位據手術醫生表示,子彈從後背射入,子彈卡在肋骨與肺部中間,肺部受到不少的衝擊。
另一位則因為輕微腦震盪而昏迷著。
事件過去兩星期,受輕傷的警員們差不多也痊癒繼續上班,傷得最重那位還渡沒有轉醒的跡象。
「黎檢怎麼還不醒?」探望完某法醫的玖深跟虞佟來到黎子泓的病房。
醫生說他只是輕微的腦震盪,正常來說可能昏個一天就會清醒了,但是現在過了兩星期他還在沉睡。
「他是在夢中跟嚴司約會嗎......。」一定是現實太大壓力找不到約會的時間現在他們雙雙在夢境幽會了,嗚欺負他單身嗎......
「或許真的是因為這樣,黎檢才不願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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